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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公忠烈庙记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二、《陵阳先生集》卷九
文正范公忠烈庙,今在姑苏三让里天平山
公自睦移守乡郡,再省三世松楸,不但汉人过家上󵲭之荣而已。
尝建白云庵奉香火,洎登政府,得追奉三世,置坟寺,始奏改庵为白云寺,祀徐国公、唐国公、周国公
庆历时也,犹未有忠烈庙之名。
先是,元昊据灵武,纳旌节,僭位号,威胁诸羌,肆为边患。
朝议举兵攻讨,遂以边事付公。
首用种世衡,筑青涧城扼冲要,大营屯田,听民互市。
鄜延乃异时西夏贡路,但严备不出,以示招纳。
有筑大顺城以捍环庆,筑细腰、胡芦十二寨以制明珠、灭臧二族,元昊势渐析。
乃命公及诸号知兵者,分领要害,为持久计,以待其敝。
已而昊卒内疑,如公言。
而公在庙堂,以议论不同,均佚南阳,继遂谢事矣。
公内刚外和,恩威迭用,当时边人相语:「此小范老子,胸中有数万甲兵,不比大范」。
指雍也。
或又以「龙图老子」、「大范老子」称之,其为人所畏爱如此。
庆诸郡与属羌皆立生祠,绘像以事。
其终也,属羌首数百,举哀僧舍哭之,如此三日乃去。
宣和间,庆帅宇文虚中以郡人思公不忘,祠事甚谨,奏赐额忠烈庙。
它有旧额,皆易新榜。
绍兴秦陇庆阳,庙貌邈在它方,始改奉于天平山
每岁上巳三司率僚属、群博士率前序,偕来致祭
庙久颓毁,至元乙酉,主祭邦瑞、提管士贵共议重建,取义学馀米归之义庄,为土木费,司计邦翰、宗逊等佐之。
其年四月既望,新庙成。
丙戌二月既望,率族奉安。
前设文正公神像,内设三国公神像。
庙凡十楹,黝垩丹漆,备极壮丽,供具皆完好。
大德甲辰,行省闻于朝,禁治烦扰,崇奉尤严。
于是士贵以书抵某,碑记厥成,谫焉末学,固辞弗获。
惟昔文正公在朝,闻延州危急,自请代张存,正欲委身不测之地,人以为难。
某窃谓未若公上《百官图》,诋宰相张禹,虽触盛怒,坐以越职,曾不少沮,为尤难。
盖不顾其一身之利害祸福,故能内肃朝纲,外抗方面,谥曰「文正」,庙号「忠烈」,如是之伟也。
夫士大夫则知尊祖矣,尊之者何?
铭其德善也。
是宜作为铭诗,刻石列庑下。
其辞曰:
南阳诸葛,蜀汉再造。
志决身歼,民哭陌道。
乃庙沔阳成都夔子。
号曰「忠武」,西人悲喜。
相传尚记,馘双诛合。
于惟文正,异世同辙。
虽老益壮,虽死不亡。
精忠盛烈,夏日秋霜。
昔讨灵武,皇威远加。
声势震燀,摧其角牙。
忠宣有庙,参错西土。
公像在堂,莫予敢侮。
天平之山,白云之泉。
公归自西,庙貌宛然。
谁实新之,伟矣柱石。
上公之服,杨休山立。
内祀先公,爰备庙制。
维垣启宇,光荣三世。
式济美忠,宣弟之昆。
粤至斯今,代有贤孙。
乃厚义廪,乃广义学。
同忠合虑,新庙攸作。
洁我牲牢,率我宗党。
揭虔妥灵,默通肸向。
公在帝旁,玉虬既驾。
神游逶迤,驭风来下。
佑我后人,俾炽而昌。
庙祐是保,千载奉尝。
察推阎公行状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四、《乐静集》卷三○
公姓阎氏,讳某字某济州钜野人
其先世见于欧阳文忠公所撰赠兵部侍郎曾祖某之神道碑。
祖某,光禄少卿
考某,赠卫尉卿
公少喜读书,未就举,以光禄恩补太庙斋郎,主济州郓城县簿
临政明速,严约束,不妄笑语,吏持文书踧踧进退,庭庑肃如也。
邑壤素膏沃,属岁大登,劝民裒谷万斛。
越明年旱灾,民不饥,多赖公以活。
京兆司理参军
故相晏元献公以年位持重,罕出治府事,僚吏禀白,遣亲校报可否,小人因缘纫闭中外,擅移事,莫敢与辞。
公庭叱之,坚请入见,因从容请元献公曰:「朝廷倚尚书勋德镇方面,执事之吏欲日望风采,承教命,以布威惠。
今使之整冠歛版,听指顾于小校,其如人望何」?
元献公曰:「微君,孰教我」?
翌旦语坐客:「阎君骨梗有识,异日不可量」。
遂荐于朝。
太师潞国文公继领旄钺,会边邑小警,须轻车数百乘,期令颇急,议者惶畏,公以术克致,三日而足。
潞公爱其才,每异礼之。
鄠县富民宁胜酗酒殴人,知其必死,绐里人张存曰:「是尝恶言诟汝,今可逞」。
不察,殴之致死。
县索贼,胜扳以告,吏受赇诳举,具其狱上于府,不能自明,公侧知之,卒正其罪。
或有誉公者,公曰:「出一人死,非以邀阴惠,但理官之责当如此耳」。
治狱平反,皆此类也。
光州军事推官,秩满将改官,坐签书不当黜两资。
再调洋州观察推官
治平二年五月十二日卒于官舍,享年四十六。
始,卫尉弃诸子,妇人王性行严正,躬自教率,仕官皆有立,公尤以笃孝闻。
众兄卒,事寡嫂尽礼,嫂亡,育其孤如己子,族人亦不辨也。
在仕十年,所至有声,上官多荐其才,若元献公、潞公、彰德太师王公,皆深相知。
不幸坎𡒄,未究所施,遽褫其寿,非命也夫!
初娶孙氏,继室夫人任氏,故参政安惠公之侄孙。
男一女一,男某举进士,女适某官某。
孙男三人:曰某、曰瑀、曰瑾。
鲍氏夫人墓志铭元祐八年十月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一一、《陶山集》卷一六
夫人温州永嘉人,出鲍氏,归侯氏。
太常少卿讳轲之女,尚书屯田郎中正臣之妻。
天性警悟,所习无不工。
早失母,而祖夫人春秋已高,诸弟尚幼。
夫人事大母如母,处家事悉有伦,少卿尤钟爱。
既嫁,事姑如大母。
鸡鸣而起,率至夜分就寝。
姑意有所欲,未及言,夫人辄先意而至。
平居于财无所爱吝,以资奁嫁族中女数人。
晚年自奉益简俭,视世味甚薄。
每晨兴,惟诵佛书,虽久弗懈。
疾且革,合掌焚香,称诸佛名号乃卒,寔元祐七年十月甲子也。
享年六十有九。
封仁寿县太君
将以明年十月甲子,即郎中墓而合葬之,在杭南阳龙山
子:需,早亡。
临,右宣德郎,开决二浙积水。
涣,苏州长洲县丞。
观,举进士,两至礼部。
婿:温州进士张存南剑州顺昌县张拊,安州录事参军、监杭州盐官县盐监郭汝嘉右朝散郎、知陇州赵亢,婺州观察推官张伯昌
孙男女十有四人。
临非夫人出,而夫人抚视之如同生,莫知其异出也。
临亦笃于孝敬,事夫人与他子等。
每夫人疾病,皆不出卧内,殆废寝食。
母子之间,慈孝兼至,人莫不以为难。
夫人独曰:「慈,孝,相应之行尔。
此以慈往,则彼以孝至,亦报施之道,自然之理也」。
临当官强敏,兼之威惠。
尝为宰,剡人至今思之;
又尝为信守,信人思之如剡,盖良吏也。
二弟亦佳士。
余为给事中,尝荐临宜备朝廷器使。
今临历任寖显,名卿巨人虽多知之,然皆莫余先也。
铭曰:
呜呼仁寿,而受斯邑。
仁则是矣,寿止于斯耶!
乞别选人知延州康定元年八月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范文正公年谱补遗
体量延州西北被西贼破荡,兼知延州张存母年八十,寄泊他郡,人子之心,宜不获安。
伏乞别选人知延州
如未选得间,即令臣知延州
所贵依得约束,训练兵马。
代章集贤让表宝元元年三月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宋景文集拾遗》卷一○
臣某言:伏奉制命云云者。
台司云缺,方谨于咨俞;
恩赞所延,躐加于輶短。
内循能而不称,进即宠而匪遑。
敢格褒音,径敷危衽中谢。)
窃惟钧柄之总,邦縡是毗。
膺朝夕以告猷,一统类而为职。
周设三公也,惟人而备;
汉分两府也,待选实难。
至于公孙开陈,良知作相之有体;
建平风采,稍比治郡而损名。
益知重雍抚期,同寅责实。
能哲所以垂惠,注意在乎已安。
讵俾无庸,首虚兹授。
如臣者材驽而底,门悴且寒。
本务自知,弗期孟晋
第以仕超所愿之表,用浮有智之涯。
擢始禁林,越陪枢管。
高门之地常重,遂用人轻;
天下之务惟几,举烦中覆。
省私未报,引领安归。
用惕若以因时,幸儳焉而补过。
不图钦睿,更误念求。
仅踰一稔之期,遽承三吏之乏。
赏阶暴峻,功号顿蕃。
重书殿之荣资,衍爰畴之实干。
王言显布,公路腾咨。
深惟得失之閒,动关休戚之大。
在《易》之《鼎》,覆渥戒其攸占;
观天之阶,疏比应而如响。
讵止贻于身悔,实并结于朝讥。
与其被匪服之辜,宁容婴如慢之责。
伏望尊号皇帝陛下察至诚之有素,惜重器而罔私。
降采多言,追还丽泽。
改询廊庙之懿,参熙荃宰之隆。
特丐衰龄,且仍故职。
布盈辞而近渎,须允报以为期。
臣无任。
奏论金明寨状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河南先生文集》卷二○
右,臣今月十三日到金明寨,问得添修旧城次第,已于九月下手修筑新城
臣不知新城利害,但以功料计之,旧城计功二十万,见役兵夫不及五千人,须四十馀日方成。
新城计功五十九万七千,须一百二十馀日方成。
即今赵振等所屯兵马一万馀人,日夕披带,以备非常。
加以霖雨,自延州转般粮草,凡九次涉水,方到金明
兵众暴露,惟宜责以近期。
若或更张,必是迁延至冬,转恐不易。
臣初闻移改新城,寻知张存已有奏论,臣此不敢更烦圣听。
及臣自金明回,又知再降劄子,兼内臣相次到州,切虑依禀圣旨,须至改移。
伏望圣意详臣所奏,早赐指挥
乞诸路正副都部署并罢经略使庆历三年正月 北宋 · 王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九、《宋史纪事本末》卷三○、《续资治通鉴》卷四四
唐陇右、河西、范阳、安西四镇岭南五府节度兼领经略使
咸平五年,始以右仆射张齐贤为邠宁环庆泾原路经略使、判邠州,令环庆泾原路永兴军兵马并受节度
是岁,又以邓州观察使钱若水为并代经略使、判并州,自后更不除人。
陕西用兵,夏守赟竦、陈执中并以两府旧臣,始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韩琦、范仲淹止为副使
既而张存延州王沿渭州张奎庆州,俱是学士待制之职,亦止管勾路部署司事。
夏竦、陈执中既罢,四路置帅,逐路遂各带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因而武臣副部署亦为副使
韩琦、范仲淹、庞籍既为陕西路都部署、缘边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四路当禀节制。
而诸路尚带经略使名者九人,各置司行事,名号不异,而所禀非一。
今请逐路都部署副部署并罢经略,只充缘边安抚使、副。
河北守备事宜劄子庆历三年1043年6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九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一、《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四、《群书考索》后集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六、《右编》卷二六、《文编》卷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朝廷方遣使与西贼议通和之约,近日窃闻边臣频得北界文字,来问西夏约和了与未了。
苟实如此,事深可忧。
臣以谓天下之患,不在西戎,而在北虏,纵使无此文字,终须贻患朝廷。
契丹通好仅四十年,无有纤介之隙,而辄萌奸计,妄有请求。
窃以戎狄贪婪,性同犬彘,遇强则伏,见弱便欺,见我无谋,动皆屈就,谓我为弱,知我可欺。
故添以金缯,未满其志;
更邀名分,抑使必从。
无事而来,尚犹如此,若更因西事,揽以为功,别有过求,将何塞请?
此天下之人无愚与智,共为朝廷寒心者也。
今若果有文字来督通和之事,则臣谓丑虏狂计,其迹已萌,不和则诘我违言,既和则论功责报,不出年岁,恐须动作,茍难曲就,必至交兵。
至于选将练师,既难卒办,禦戎制胜,当在机先。
臣窃怪在朝之臣,尚偷安静,自河以北,绝无处置,因循弛慢,谁复挂心?
岂可待虏使在廷,寇兵压境,然后计无所出,空务张皇而已哉!
今国家必谓两意虽乖,尚牵盟誓,边防处置,未敢张皇。
以臣思之,莫若精选材臣,付与边郡,使其各图禦备,密务修完,此最为得也。
况今边防处置,百事乖方,惟有择人,最为首务。
今北边要害州军,不过十有馀处,于文武臣寮中选择十馀人,不为难得。
各以一州付之,使其各得便宜,如理家事,完城垒,训兵戎,习山川,蓄粮食,凡百自办,不烦朝廷经度
以兹预备,尚可枝梧。
至如镇定一路,最为要害。
张存昔在延州,以不了事罢去,今乃委以镇府
王克基凡庸轻巧,非将臣之材,而任定州
其馀州郡,多匪其人。
臣欲乞陛下特诏两府大臣,取见在边郡守臣可以禦敌捍城、训兵待战者留之,其馀中常之材不堪边任者,悉行换易。
若秋风渐劲,虏衅有端,陛下试思边鄙之臣,谁堪力战?
朝廷之将,谁可出师?
当臣初授谏职之时,见朝廷进退大臣,陛下锐意求治,必谓群臣自此震慑,百事自此修举。
西北二事最为大者,自当处置,不待人言。
及就职以来已数十日,而政令之出,渐循旧弊。
惟言事之臣拾遗补阙者,勉强施行其一二。
至如讲大利害,正大纪纲,外制四夷,内纾百姓,凡庙堂帷幄之谋,未有一事施行于外者。
臣忝司谏诤,岂敢不言?
伏望陛下不忘社稷之深耻,无使夷狄之交侵,骏发天威,督励臣下。
仍乞询问两府大臣,西鄙和与不和,能保契丹别无辞说否?
苟有所说,能以庙谋奇算沮止之否?
苟无谋以止之,则练兵选将,备边待寇,贼至而后图,能不败事否?
臣愿陛下勿谓去岁六符之来可以贿解,今而有请,则事难从矣。
勿谓累年西贼为患,习以为常,若此事一动,则天下摇矣。
臣所言者,社稷之大计也,愿陛下留意而行之。
取进止。
范希文1040年 北宋 · 苏舜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五、《苏学士文集》卷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四、《范文正公褒贤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某观古之烈士,受人一言一顾之重,不计己之能否、事之重轻,殒命捐躯,无向而不入,或促其祸败,累于所知者多矣。
然史氏稗说,皆辍之以称述其事,而警厉偷浅
某窃谓其勇敢敦气节则有馀,至于成就大计,趣道与权,则不足矣。
故某自少小迨于作官,所为不敢妄,必审处己之才能而傅会于道,人虽不知,自信甚笃且久矣。
昨者,朝廷以阁下才谋绝世,负天下之重望,倚之以究西事,故阁下开置幕府,收策志虑英荦之士以自广。
盖以兵者重器,资群材以共举,一失其任,则折衄报之。
而阁下误有听采,将引猥琐置于左右,委言垂意,发于颜色。
某非不知依阁下之重,可以取光价而自振起,设临几事不能有所建弼,耻也;
有所建弼而不合于义,不行焉,亦耻也,况于轻挠哉!
及是,则不惟亏损阁下之望,某终身可废,无所容焉,是以上犯盛意,恳激避辞者,盖在此也。
然某虽至冥愚,内阁下之顾,夙夕感慨,思有所报。
昨闻阁下以张存不才,自求守延州,物论喧然,以阁下领经略之权,自可往来陕右,进退在己,延州逼近贼锋,而能舍安逸以就危隘,虽古人不逮也。
又或云阁下居长安,统二于人,不能明白立功名,将高举远去以自异。
此二涂未必中阁下之度,以某观之,既白张存,则不得不自请,但裁授之际,有所未安。
何者?
以阁下为经略,则自陕西以至于边徼,斥候皆可处置;
在延则局守于一州,于他郡不接矣。
他郡不接或可,不能仰制关中事,则可虑也。
关中之俗,大抵彊悍豪忍,又形势险固,出于天下。
今方尽取乡民,籍之为兵,得操弓兵以自肄习,往来道路,与寇贼不辨。
小人少思虑,加之气俗,又得此利器,幸而岁常丰,父兄家老聚居可约束,不幸少歉,父兄不能保有其子弟,必将人人依险以自快,则其将柰何邪?
况朝廷前有意令其自卫,不率以战,今条约烦细,又迫驱之以向敌,人颇失望,有天下而失人以信,后将何所恃焉?
昨者延安、镇戎杀害民畜,不可胜纪,死气结戾不判,必能变乱阴阳之和。
今虽少稔,恐来年宿麦不登,民必狼顾矣。
弱者流转,彊者化而为贪贼,则心腹自有疾矣。
阁下居延州,虽能制昊贼之命,系虏其种族,逐之绝漠而遁,亦何救关中之事邪?
故某谓西羌不足忧于关中也。
近日窃闻邻郡数胜,颇得马畜,屠其栅垒,火其聚积,朝廷即时越次以赏其劳,使人得自有其所得,军声稍振,士百其勇。
以某观之,古之善禦戎者,岂特是哉?
盖务训抚吾民,使安其业,不以非义动,扼其冲塞,绝其互市。
闭之沙漠之外,俟其隙且困则破散之。
晨钞夕盗,与竞寸尺之地,非大国之体也。
某反虑将佐不知此事,锐而少思,狃毫发之胜,中其诡谲而所丧必大。
兵家之法,必以饵骄人而后取之。
况羌虏常以伏奇包众胜中国,当此之际,阁下能部勒诸将,分乘险阻,不使习小利以为功,持重其体而死其奸谋,不惮旷日而使之内溃,此孙武所谓善之善者也。
况夫体幽静则谋精而威,气张锐则令烦而堕,阁下立谋而首令者也,以身系安危,可不慎哉!
若能去延州之狭以自任,抚关中之人以示信,而又沈远变动,则何敌之敢先哉?
悬料古人所难,况某浅识,而欲上赞远略?
然区区之诚,腷臆于内,万觊一得,以补高明,抚断之馀,特赐省阅,幸甚。
穷边寒苦,乞加护练,不任恳激之至。
益梓广南路转运判官天圣七年六月五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九
益、梓、广南东西四路转运司各置判官一员,与使、副系书行遣,位在同判之上。
知州依官位著绿者,仍借绯,三年一替。
各给印一面,每分行勾当,即得行使,州府不得迎送。
益州路太常博士益州同判刘经梓州路太常博士密州同判郭劝广南东路太常博士、知江阴军朱昌符广南西路屯田员外郎张存
勘会转运及三年以上者与改官,仍各赐钱二百千。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九之一二。第六册第五六三九页
抚谕陕西强壮诏宝元三年二月十一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二、《宋会要辑稿》兵一之三(第七册第六七五五页)
陕西州军已差转运使张存等点集强壮,宜令安抚使韩琦等遍行抚谕,无致惊扰。
其应蠲免事件,规画闻奏,及令、琦慰谕。
所差强壮止本土防守城池,不差他处。
河北帅臣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蔡忠惠集》卷一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七
臣伏见数年以来,北虏观我事势,恣负固凌胁之骄;
庙堂失于计谋,抱屈意依随之辱。
契丹贯盈自任,当极盛必衰之期;
若朝廷处置得宜,有反弱为强之势。
方今虏众于云州点集,河北系天下安危,深思作备之方,尽在得人而已。
臣切见河北镇都部署李昭亮镇州张存雄州王德基澶州李昭述等,或居要郡,或总重兵,假使智能尽厌服于人,犹恐计虑或见轻于虏;
而况指数名姓,明知委任非人,尚令列在边防,得不取笑夷狄?
李昭亮、张、李昭述、王德基,乞速行差替。
朝廷若以皆无显过,不欲非时改移,是惜数人之颜情,不顾生民之祸患。
若以无人可使,延日茍安,侍从文武之班,同国家休戚之计,度才委任,必济艰危。
伏望圣慈,决于睿断。
梁庄肃公适墓志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六一、《华阳集》卷五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二八
公讳字仲贤,世郓人
父为翰林学士,卒时公为最少,未及仕。
它日因类其父所为制诏、奏议并自所为文上之,真宗览而叹曰:「梁某有子矣」!
即除秘书省正字
天圣初知开封府功曹参军
宰相吕夷简知府事,时器公材,以荐诸朝,知苏州昆山县、知梧州
五岭自伪命时,折民税已重,其后转运使以调用不足,又复折之。
公言用殆不能输,遂诏勿复折,至今以便民。
勾当在京诸司粮料院
累迁大理寺丞通判秦州,废港口、待贤二埭。
先是,漕渠患水高,故置埭以节水,然岁渡舟多坏,而公私不以为便,公因大发夫浚渠而废之。
明道二年,天下饥,淮南尤甚,公募大姓输米,作淖糜以济民,蒙活者数万人。
太子中舍监在京广衍仓。
景祐中,进士及第,换中允、知淮阳军
京东岁常预支钱市帛七十万,后三司益至二百万。
公谓其法本以惠下贫而抑兼并,今取多则伤农,况取之未能止?
朝廷为减其数如初。
其年南郊,赦书录朱全忠之后。
公曰:「全忠叛臣也,何足以为劝」?
仁宗是其言,记姓名禁中。
召为审刑院详议官
梓州妖人白彦欢,能依鬼神作法以诅人,至有死者。
狱上请谳,皆以不见伤为疑。
公曰:「杀人以刃或可拒,杀人以诅则其可免乎」?
卒以重辟论。
会有异禽翔端门上,既又下庭中,于是左右大臣莫不以为瑞。
公曰:「野鸟来处宫庭,此何瑞也」?
间因得对,仁宗数以所上言称之。
御史中丞荐公材堪御史中书以法未应除。
明日欲用为谏官中书又以为言,帝不怿。
再迁太常博士提点京东路刑狱,为开封府推官,遂改右正言谏院供职,管勾国子监奉使契丹
新除枢密副使任中师与公有亲嫌,公辞为谏官,乃以直史馆判太府寺同修起居注经制陕西粮草。
与知庆州范仲淹同议边机十馀事上之,其言攻守之计甚长。
知谏院,前后尝言:知枢密院夏守赟经略陕西无功而还,不可复典机密
龙图阁直学士张存辞知延州不行,更求它善郡,畏避不任事,宜即见斥;
入内都知岑守中坐贿贬光州,求削籍留京师,挠法不可许;
鄜延路钤辖黄德和望贼退走,陷二大将,宜即诛塞下;
河东欲却降羌藏材族千馀人,夫势穷归我,却之足甘寇心,脱纳而抚之,后或得为用;
比来边储不充,欲施告缗令于天下,百姓纷然不自安,宜早停其议;
北京大建宫阙,徒费无益,当有所裁节;
祖宗时皆殿试进士,得人不为少,今特殿试从南省奏名,则恩不在陛下而在有司,且如旧制便。
皆从公言。
又尝与御史中丞贾昌朝,较景德以来迄于康定财用出入之数,内自宫掖,外及权贵而下,岁省浮费数百万。
庆历二年,擢知制诰判昭文馆知审刑院
契丹刘六符来报元昊欲纳款,朝廷命公复聘契丹
已而元昊果令贺从勉赍表至境上,又命公使延州,遂定元昊复臣之礼。
入为起居舍人、权判吏部流内铨、权发遣开封府事、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顷之,愿治郡,得知兖州
弛本州所产盐禁,岁省钳釱者不可胜计。
莱芜盐铁,旧尝十八冶,今所存唯三冶,户犹破产而逃。
公募有力者使主冶,十年予一官,于是冶无破户,而岁有羡铁百馀万。
龙图阁直学士、知河阳,又为枢密直学士鄜延路经略使、知延州
元昊既称臣,公遂徙重兵内地,复安定、黑水、园林三堡,置榷场于保安、镇戎军,招还金明属户三千馀帐。
元昊曰:「前所掠蕃汉生口,有誓诏两不复还矣」。
遣人屡索之,然而公卒不遣。
告归至郓治葬事,过都,除翰林学士,寻改翰林侍读学士、知澶州,又为秦凤路经略使、知秦州
斥近边土田,募弓箭手自占,减戍兵东还,其非要害处堡障悉并废之,又省西事以来益置官百馀员。
更以一当十大铜铁钱以当三,民间不复敢盗铸,而物价以平。
尚书礼部、吏部郎中,复知审刑院、为同群牧使
翰林侍读学士宋祁,共定法寺所用断例,务在重轻平,法例不得以高下。
皇祐元年,拜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
明堂覃恩,进给事中
张尧佐三司使宣徽河阳节度、景灵、群牧四使,台谏官连上封不报,又力争上前,纷纭不能已。
上谕令中书戒厉,大臣不敢言。
公独进曰:「台谏官盖自有言责,其言虽过,在陛下所容。
然宠尧佐太厚,亦非所以全后妃之家」。
遂夺尧佐宣徽、景灵二使,取戒厉乃不行。
广源州蛮侬智高举兵犯邕州,又犯沿江九州,进围广州,官军数战不利。
上欲遣使招安
广州得贼将黄师宓伪榜,且言智高愿得邕、七州节度使
初欲予之,公曰:「若尔,二广恐非朝廷所有,臣不敢与闻」。
因命枢密副使狄青宣抚使,以经制南事。
及贼平,上顾辅臣曰:「乡非用梁适言,南方安危未可知也」。
御史里行唐介,既弹宰相,更欲援致旧臣。
上怒,急召二府,付所留章。
犹立殿上不去,公曰:「宰相御史当荐耶」?
下殿,殿中莫不愕顾。
明年参知政事
契丹又遣使来,国书中所称「大宋、大契丹,似非兄弟之国,今辄易曰南朝、北朝矣」。
中书枢密院共议之。
公曰:「此易屈尔,当答之『宋盖本朝受命之土,契丹亦彼国号,今无故曷为自去也」』?
其年,贺正使来,复称大契丹如故。
五年,拜尚书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入内都知守忠,以老疾方求为真节度使,公谓它宰相曰:「内臣无除真刺史者,况真节度乎」?
仁宗东宫旧臣独守忠在,已尝许之,公执以为不可。
帝意未决,公复曰:「臣今日备位宰相,明日除一内臣节度使,臣虽死有馀责矣」。
乃得不除。
张贵妃薨,小殓于皇仪殿,公曰:「皇仪不可治妃丧」。
宰相陈执中不能正其事,又欲以公为园陵使,公曰:「嫔御无园陵之制」。
始定葬于奉先寺
公既与执中内不合,言者得以乘间伤公,公亦数自请罢,乃以本官知郑州
才数日,以观文殿大学士复为秦州
时初建古渭寨,距州独远,间为蕃户所寇钞。
及益兵拒守,而他蕃多惊疑。
公至,则具牛酒,召其大族辖裕、格陇等抚定之,罢所益兵,而蕃、汉终公之去,安然自居。
公两在秦,民为立生祠。
岁满求内徙,迁尚书左丞、知永兴
西人盗耕屈野河西田数十顷,朝廷欲更定封界,乃拜公定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傅河东路经略使、知并州,尽复西人所侵地,仁宗遣使嘉劳之。
未几,暴得风眩,求罢边,易忠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知河阳
英宗初,易昭德军节度使、加检校太师
公被疾不已,请曹州,又徙兖。
数上节有司,复以为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
既又乞骸骨,遂以太子太保致仕。
今上即位,迁太子太傅
熙宁元年,天子亲祠南郊,诏公入祠。
公以疾不能至,上怀之不胜,赐袭衣金带。
明年十二月十八日,薨于郓州遵化坊之里第,享年七十。
讣闻,辍视朝二日,上发哀苑中,百寮慰崇政殿门下。
司空侍中谥「庄肃」。
四年九月三日,葬须城县登庸乡执政里。
公少英拔,自初立朝,凛然已有大臣之风。
及历二府、位宰相,凡大议论,辞气愉愉,待计而已决,盖决而不可夺。
所至下条教,严而不苛,犯者亦不少容,威行施之以恩,故其去多见思。
在边尤有威名,羌戎为之远去。
尝为仁宗杜贵妃之宠,正内治之事。
晚数劝立皇太子,以定天下大计,其言世多闻。
所著文集三十卷。
曾祖讳惟忠,祖讳文度,考讳颢,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追封夏、魏、周三国公
曾祖妣卫氏、祖妣邹氏、妣阎氏,封商、韩、唐三国太夫人。
兄固,祥符进士第一及第,最有名。
娶任氏,封越国夫人
七男:彦昌职方员外郎
彦明都官郎中
彦回屯田郎中
彦通、彦国子博士
彦升殿中丞
彦深光禄寺丞
三女,以嫁都官员外郎张伫试秘书省校书郎王佑光禄寺丞程伯孙
孙男二十二:子骏、子玉,光禄寺丞
子美、子厚、子野,大理评事
子雄、子谅、子建、子直、子诲、子宪、子恕,太常寺太祝
子显,西头供奉官
子晋将作监主簿
子挺,太庙斋郎
子问、子铎、子空、子约、子履、子博、子敏。
曾孙男三:希祖、恭祖、光祖。
铭曰:
公世有文,自周实发。
匪文发之,而子又杰。
巘巘维公,敢前不疑。
一心险夷,卒成无隳。
公之秉钧,风雨和豫。
行道之人,式歌且舞。
事有未安,予何敢泰?
以规以制,维义所在。
公临方垂,神旗豹尾。
风挥电旋,万旅一指。
维公劳勤,匪内则外。
亦有宠名,文武之对。
于皇仁宗,始终知公。
出入将相,一时之隆。
方其告休,公则未老。
邈然去归,高风是蹈。
崇崇圜丘,孰陪在祀?
有怀公来,公卒不至。
葬公何阡?
执政故里。
公名之长,以遗万世。
乞不贷故斗杀劄子元丰八年八月十四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三、《司马公文集》卷四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九、《文献通考》卷一七○、《宋史》卷二○一《刑法志》三
窃惟王者所以治天下,惟在法令。
凡杀人者死,自有刑法以来,百世莫之或改。
若杀人者不死,伤人者不刑,虽尧舜不能以致治也。
近者刑部奏钞:泰宁军勘到保正家人姜齐,见本都代名大保长张存捽著百姓孙遇,其孙遇捽著袁贵髻子。
张存道:「此人称是东岳急脚子胡乱打人,不伏收领」。
齐捽著孙遇递互打三二十拳,解擘放却袁贵。
齐与张存捽倒孙遇齐行拳踢打,孙遇身死。
齐发心共张存捉缚袁贵,虚做打杀元相争人,申解赴县,替得偿命。
其袁贵到县不肯虚招,齐蒙枷项隔勘,方具实招通。
怀州勘到百姓魏简与郭兴争赌钱,拽倒郭兴家棚子,郭兴父郭升拽著简,使头撞简。
简为本人年老,便道:「你共我不是抵对,休扯著我」。
待推揢郭升图放却,简用力去郭升咽喉上揢一揢,其人当下倒地身死。
耀州勘到百姓张志,为再从弟张小六冤执,称咒骂堂兄弟男女,后志乘酒嗔恨张小六,因此行拳打张小六,当时身死。
上件三人于条例皆合处死,本州并作「情理可悯」奏裁。
耀州仍称张志本无杀意。
刑部一切检例,拟特贷命,决脊杖二十,刺配断所牢城。
窃详孙遇不合诈称「东岳急脚子」,胡乱打人,虽是罪人,然不至死。
其姜齐等既解擘放袁贵,即合申送赴官,依法施行。
孙遇别更不曾拒捍及走,兼已就拘执,岂可更捽倒殴击直至于死?
又更诬执被告人袁贵作杀人贼,欲令替自己偿命。
如此情理,有何可悯?
其魏简为郭升年老不欲相打,却用力去本人咽喉上一揢致死,岂不更甚于殴打,又张志只为张小六冤执咒骂,事理至轻,遂殴本人致死。
并是斗杀,于情理皆无可悯。
凡人因忿相争,迭相殴击,其意岂在于杀?
但一人于辜限内死,则彼一人须当偿命。
况三人皆即时殴杀,当死无疑,只是逐州避见失入罪名,妄作「情理可悯」或「刑名疑虑」奏裁。
刑部即引旧例,一切贷命。
若因循不改,为弊甚大。
所以然者,从来律令敕式,有该说不尽之事,有司无以处决,引例行之。
今斗杀当死,自有正条,而刑部不问可贷与否,承例尽免死决配,作奏钞施行。
是杀人者不死,其斗杀律条更无所用也。
于杀人者虽宽恩,其被杀者何所告诉!
非所以禁制凶暴,保安良善也。
欲乞今后应诸州奏大辟罪人,并委大理寺依法定断,如非情理可悯、其刑名疑虑,即仰刑部退回本州,令依法施行。
如委见有可悯及疑虑,即仰刑部于奏钞后别用贴黄,声说情理如何可悯,刑名如何疑虑,今拟如何施行,令门下省省审。
如所拟委得允当,则用缴状进入施行。
如有不当及用例破条,即仰门下省駮奏,乞行取勘。
庶使画一之法不至堕坏,凶暴之人有所畏惮。
其姜齐等缘系未立法以前,今欲先次进入。
张尚书葬祭文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三○、《司马公文集》卷八○
熙宁四年八月日,女婿具官司马光,谨以清酌庶羞,祭于礼部尚书致仕清河恭安公之灵。
日月徂迁,葬期已及。
承乏西台,不敢离局。
行不执绋,奠不操卮。
引领松楸,悲何有极!
尚飨!
李浩邀击西贼奏元祐七年十二月丁卯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九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枢密院劄子,合要见十月十二日西贼犯边,于当日甚时报到帅府,于甚时日差牒总管李浩统领兵马,令前去何处照援,委的于何日时起离帅府,如不即起发,有何的确因依。
虽节次据经略司奏称,李浩十六日申时到故府寨,十七日未时到木波镇,十八日未时环州,勘会尾击之师,三日之内共行一百七十五里。
十八日正是西贼头回,当日将官折可适在洪德寨外已出兵邀击,乃止在环州,不曾乘势统率人马,张大声势,前去照援。
直至十九日贼已出界,方统领军马出离环州前去,称袭逐贼马,即未委别有是何因依,须议指挥
环庆路经略司详前项事理,疾速具诣实事状入,急递闻奏。
司经体量得李浩十六日巳时起离庆州至十七日午时到木波,计一日两时辰,带领甲兵昼夜行一百四十里路。
及到木波,西贼重兵在前,只于端正平下寨。
至十八日,西贼拔寨前去,寻那移人马,至未时环州
是时未知折可适实在甚处行兵,兼洪德、肃远、乌兰三寨至环州相去共只四十里,其乌兰以北尽是西贼驻劄之处,贼势至重,道路不通,不可不深防贼众复来掩袭。
遂将所统人马于环州城里外歇泊喂饲,整龊阵队,迟明与贼决战。
兼西贼人马数十万众,而李浩所统庆州界四将人马不满二万,昼夜兼行,已是疲乏。
若贼知我兵虚实,量那数万人复来掩击,必是失利。
李浩知众寡不敌,能持重养威,大张虚声,先选择精锐汉蕃轻兵尾击追杀,而李浩勒重兵相续,照应前去。
其西贼到洪德虽被折可适邀击溃散,亦缘李浩统领重兵在后,又遣张诚领蕃汉轻兵梢击追袭。
贼之所畏者,腹背受敌,是致贼兵狼狈远遁,并是诣实。
〔黄贴子〕兵有奇正,用之各有所宜,兵法曰:「避其实,击其虚」。
折可适据要窥隙,得避实击虚之意,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故能以少击众,力战成功。
至于李浩以二万之师袭数十万之众,又西贼自来行兵,入境则精锐在前,出境则精锐在后。
若两军众寡相敌,然而胜负未可必。
彼以数十倍之众,殿后者皆铁骑,又隐轻骑于其间,其气可吞我军。
若侥倖尾击之胜,是击其实也,岂不危殆哉!
我军与贼相拒久之,亦各有说。
盖道路不通,彼此皆不知虚实。
使西贼知所领之众不多,驻兵决战,何啻拉朽?
使李浩知洪德已挫其锋,当贼众扰攘之际,则分遣将佐各取间道,邀击其虚,必亦有功。
李浩以兵少袭众,能持重不轻易接战,张大声势,贼莫知我军之多寡,亦知避实之说。
二人易地则皆然。
事过之后,睹已然之势,人人皆能言胡不追袭尾击,必有大利。
乃是因已然之事,责利害未形之时,岂不过哉!
使不量众寡,不度事势,轻易邀战,侥倖一胜,必有覆军亡将之虞,上则损国威灵,下则公违节制,死无所矣。
既能不违节制,张大声势,袭贼之后,使贼不敢少留,而所部亡失甚少,为功亦不细,伏乞朝廷详察。
契勘本路蕃汉及东兵共五万馀人,除疲癃老弱疾患差出及州县城寨镇堡防守外,系出战者共二万六千人,兵势单弱,幸贼不知虚实。
贼未入寇以前,移文诸处,声言「差总管、将重兵、带领诸将前去」,皆是虚声,姑欲安慰人心张大声势耳。
考其实,张存带出五千馀人,其后庆州之兵止于二千人,多拣选之馀,则其单弱不言可知。
又贼之师回,皆选精兵铁骑以为殿后,行阵坚壮,势甚雄伟。
我之追兵,缘路屡为铁骑冀张围裹,难以追逐。
权第四将马琮、蕃官布贝迫而击之,几为贼所得。
赖战士同心戮力,以故得脱。
众之多寡,势之强弱,何啻倍蓰,便欲责以赴敌死战,恐非决胜之策,欲望朝廷深赐详察。
又勘会折可适系准本司指挥,取间道由安塞洪德寨,十八日邀击西贼中军辎重人马。
时可适元未曾受得李浩统领节制,其李浩亦未知可适人马所在去处。
本司于十月十九日二十七日取到逐官状,可适十九日方受得李浩节制文字,伏乞照会。
又臣自贼入界,移那两州六将人马之后,自度别无重兵相继可遣,故于十四日路分都监张存,经两日又遣总管李浩前去。
只是虚张声势,以示相续遣师击讨之势。
贼果以此知惧,遂谋班师。